杨怡菲
郴州市宜章县养正中学学生
作者简介
杨怡菲,女,2006年6月出生,共青团员,郴州市宜章县养正中学学生。曾多次荣获校级“三好学生”;2024年获县级“三好学生”;作品刊发于学校园刊物《绿苑》。
代表作品
叹村
参赛作者:杨怡菲(郴州市宜章县养正中学)
指导老师:郭扶柳(郴州市宜章县养正中学)
大巴摇晃着身子,在崎岖蜿蜒的公路上颠簸,被树影切割成破碎零散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我头上。
是到家了吗?凌晨三点的火车坐得人好不是滋味儿,竟能让我在混杂着皮革、汽油和拥挤的人味儿的大巴上有了困意。好在,家乡足够偏僻,就算到了终点站也还需要一段路程,没有坐过站的危机感。
大巴缓缓停下,我看到了远处的父亲,和他那辆身经百战的摩托车。提着行李朝他走过去,父亲接过我那笨重的行李箱,用绳子绑在后面,招呼我上车。
“今天怎么坐这样早的车回来哩?”
任凭清风拂面,吹乱我的发丝。看着父亲日渐苍老的背,我红了眼眶。
“没抢到票。”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哭。”许是听到我的哭腔声,父亲轻笑一声,大抵是又想起了当年没有坐到末班车的小姑娘,等他来时,还乖巧地独坐在商店门口——昏黄的灯光驱散着的一隅之地。
眼见着离家越来越近,却惊奇地发现那片去年被山火肆虐过后种下的小树苗们早已重现青葱,而奶奶、伯母的坟墓就藏匿于这青山里,隐隐能窥见几点白色,就像当年她们离开时亲人不舍的泪珠。
回家后,父亲告诉我许多老房子都拆迁了。我太困了,也没有在意,含糊地点了点头,随后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五点,直至如火的晚霞晕染了半边天空,而另外一边却依旧碧空如洗,澄澈明净。
父亲应该放羊去了,算了,去村口小商店买包泡面垫垫肚子吧。
咦,那条绕弯狭窄的小巷子哪去了?那棵枝繁叶茂的枇杷树去哪了?只剩下满地的狼藉。泥砖、小石子和些许破碎的瓦片覆盖了原本的泥石小道。大概是接受过雨水的洗刷和人为的踩踏,不少泥砖成为了尘土的一部分,在空中飞扬,好不荒凉。
没了老屋的遮挡,眼前一览无余,我谨慎地踩着缝隙,生怕弄脏鞋子。真是恍惚啊,童年时我大步地跑过去,却依旧觉得漫长,如今小步地走过去,才发现不过百步间。而这百来步,却见证了我十余年的成长光景。
以前常常盼望着枇杷树结果,也经常像小偷似的四处张望,怕在采撷硕果时被大人看见。走过枇杷树后,还会路过几户人家,以前不晓得喊什么,看到有白头发的就喊姑婆孃孃(奶奶),年轻些的便叫姑姑曼曼(叔叔)。要是叫得讨人欢喜了些,许会捧一大把零嘴给你。如今却有些畏手畏脚,唯恐遇见故人,只能微微一笑,尴尬离去。
有时见了,许会问一句:“你是某某家小女儿是吧?都长这么大了。”他们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白发早已染上了白雪。记得上次看到一位姑婆,拄着拐杖,背几乎弯成了九十度,瞳孔有些发浅,前几年她都会给我们家送点小零嘴。许久未见,我弯下腰,对着老人浑浊无神的眼睛喊了句姑婆,她好像不记得我是谁了。我暗自抹了抹泪,自己似乎什么都做不了,童年似乎也越来越模糊,我好像成长了,又没有完全长大。像一只初长成的鸟儿,不愿离开温馨舒适的鸟窝。
爷爷奶奶家早就翻新,如今却无人住了,面前的老墙也只剩下一半。上面爬满了如同藤蔓般的不知名植物,婶婶曾经告诉我们,果实可以吃,我却未曾尝试过。大了才知道,它叫珍珠莲,果实真的可以吃。老墙荒废了,这小玩意儿倒是愈加繁茂了。只叹故人驾鹤西去,空余回忆。
第二日我随父亲去放羊,这里真的很美,风景如画,美不胜收。两座如墨渲染的山之间,大片的芦苇沐浴在金光下,随风飘荡,强烈的色彩冲击,好不震撼。而我站立在小坡上面,前面是如同陡崖般的横截面,稍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左边坡下后有一片田野,羊儿们老喜欢往那里跑。父亲喊我去赶羊群,大抵是看到我穿着裙子吧,便又让我在这等着。
我却随坡跑了下去,在田野里肆意奔跑。享受着和父亲一起赶羊的乐趣。哪怕过了天真烂漫的童年,也依旧可以享受着朝气蓬勃的青春。鸟儿总要学会飞翔,但鸟儿累时仍可以回到遮风避雨的小窝。
世事漫随流水,时事瞬息万变。或许家乡的变化,也是一种进步。或许我们踏过的每一片土地,先人和后人都会走过,只是在不同时空的同一地点相遇,虽看不到彼此,却能感受到。冯至说:“但在生命的深处,却和他们有着意味不尽的关联”。我和我的家乡,我和我的亲人,正如雨水之于天空,流星之于夜幕,树根之于泥土,用千万条血脉的联结完成永恒的牵绊。
作品点评
这篇作文情感真挚,细节生动,通过归乡途中的所见所感,巧妙串联起记忆与现实的交织。语言细腻富有诗意,对故乡变迁的怅惘与亲情的温暖描写尤为动人,结尾的哲理升华自然深刻,是一篇优秀的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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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金香
二审:张振萍
三审:吴 娜


